三百七十七、春来遍是桃花水【求月票!】-《不是吧君子也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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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容真不禁凝眉回望。

    欧阳戎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三人下山返回的路上,容真似是想明白了什么,主动上前,朝老乐师道歉:

    “抱歉前辈,扰了您的雅兴,实在是现在情形紧要,防人之心不可无,尽量少接触陌生人为好,”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欧阳戎瞧见,俞老先生脸色洽淡,没有什么不满之色。

    看来这些事情忘的也很快。

    清场的女官们,被容真驱退了,已经不见人影,没有跟随他们。

    这时,下山的三人路过了一处清澈涧溪,日光透过树影,洒下斑驳的碎阳。

    泉水叮啷作响。

    老乐师突然挑了一块溪水岸边的大石头,席地而坐,将琴横置膝盖上。

    容真俏脸略喜,给欧阳戎一个眼神,二人立即就地坐下。

    欧阳戎刚要放琴,发现两手一空,原来是容真,已经不客气的把琴拿了过去,自顾自放在自己膝上。

    这回可没有说什么她块头小。

    容真没有理欧阳戎某人愈发哀怨的眼神。

    老乐师以手做瓢,舀了一掬泉水,仰头尝了一口,长吐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你们相信这世上有桃花源吗?”他忽而问。

    欧阳戎与容真交换眼神。

    欧阳戎试着问:“俞老先生是指陶潜诗中的那个桃花源?”

    容真轻声:

    “只要老先生想要,不管几座桃源,圣人与司天监都能给您找到。”

    老乐师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容真怕他不信,直接了当道:

    “老前辈,你上次和宋副监正提过的家乡,司天监已经找到了,就在岭南道沧州梧桐县的一个乡里……村子在半山腰,现在还在呢。

    “老前辈也不用去找路了,这次事了,晚辈与宋副监正亲自送您回村,朝廷已经通知了岭南道沧州的官府,让他们准备迎接老前辈,一定风风光光,衣锦还乡,让那些乡人都知道您的荣耀……至于村头的那一片桃花林,好像有些凋零,不过问题不大,已经有人去帮忙栽种了……”

    老乐师一张不满沧桑皱纹的瘦脸先是笑了笑,然后又皱褶抚平,缄默下来,过了一会儿,他继续笑着说:

    “是吗。”

    容真就要点头。

    欧阳戎突然拉了拉容真袖口,后者皱眉,瞪了眼他:“你作何?”

    前方,传来了老乐师的呢喃自语声:

    “你们说,找到了的,那还叫桃花源吗?”

    忽然又提起桃花源,容真凝眉思索,不止如何接话。

    欧阳戎轻吟:

    “当时只记入山深,青溪几度到云林。春来遍是桃花水,不辨仙源何处寻……”

    老乐师侧目。

    欧阳戎颔首说:

    “老前辈为何偏要去寻一处地方寻求心安呢,故乡也是,所谓的故乡,不过是祖先漂泊的最后一站罢了,吾心安处是吾乡。”

    老乐师沉吟片刻,飒然一笑。

    “好境界,好一个吾心安处是吾乡,可惜了,老夫是个俗人。”

    笑指了指正襟危坐的欧阳戎,他又合掌掬了一勺溪水,擦拭木琴,没有前兆的开始奏琴。

    轻声如高山流水,又如云卷云舒,还像白云苍狗。

    欧阳戎认真倾听。

    一旁的容真也小脸专注的听了会儿,少顷,脸色却浮现些许失望之色。

    一曲终了,老乐师没有多说,起身走人。

    欧阳戎一边回忆曲子,一边取过容真膝盖上的琴,认真的复弹了一遍。

    俄顷,他收敛思索脸色,转头奇问准备走人的容真:

    “容女史不学学吗?”

    容真摆手:

    “不是这一首……那首曲子应该是一首军阵曲才对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容真凝眉不答,起身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军阵曲?”

    欧阳戎呢喃起身,刚刚演奏的琴曲确实和军阵曲不相关。

    难道容女史想从老乐师那里学的曲子,是和军阵曲有关,类似当初星子坊内那首能让练气士现形的琴曲?能有助于这回浔阳石窟的布防?

    欧阳戎若有所思,抱琴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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